中国经济样本观察·企业样本篇｜“智造”10万台服务机器人，“小巨人”擎朗有大梦想

新华社上海5月28日电(rìdiàn)　题：“智造”10万台服务(fúwù)机器人，“小巨人”擎朗有大梦想 新华社记者(jìzhě)何欣荣、杨有宗 出差住酒店，门铃响起，机器人把外卖直接送到门口；在餐厅吃饭，一台机器人从人缝中穿过来，把菜品送到餐桌边；在医院(yīyuàn)，机器人将(jiāng)药品、标本第一时间(shíjiān)送到相关科室……这些(zhèxiē)新体验背后，是服务机器人行业的爆发式增长。 在上海浦东金桥(jīnqiáo)开发区，一家名为擎朗智能的国家级专精特新“小(xiǎo)巨人”企业，凭借技术创新迭代，累计生产销售逾10万台机器人(jīqìrén)。拥抱具身智能发展浪潮，今年3月(yuè)擎朗推出首款人形服务机器人。由擎朗研发的服务机器人正扬帆出海，在日本(rìběn)、韩国等机器人大国站稳脚跟。 创业企业(qǐyè)如何成长(chéngzhǎng)为独角兽企业？又如何让中国的机器人“服务全球”？从擎朗智能这个样本里，可以看到新一代创新创业者(chuàngyèzhě)的激情和梦想。 解(jiě)难题：在迭代优化中“螺旋上升” 近年来，餐饮服务行业一直存在“招工难”的问题。在重庆一家(yījiā)大型火锅店里，一批(yīpī)2024年上岗的“新员工”——15台能送(sòng)餐会“卖萌”的擎朗T9机器人，表现非常活跃。 “麻烦您让一让，我要工作了。”面对火锅店内的来往人群，送餐机器人一路灵活(línghuó)避障，遇到人太多堵塞(dǔsè)道路，还会发出礼貌提醒。从出餐口(cānkǒu)直送餐桌，送餐机器人不但上菜(shàngcài)速度快，还有语音交互功能，赢得很多客人的喜爱。 擎朗研发的送餐机器人，属于(shǔyú)服务(fúwù)机器人行列。不同于工厂里上下挥舞的机械臂，服务机器人和人们的衣食住行等生活场景直接相关。 这是在(zài)擎朗智能(zhìnéng)展厅内展示的各类服务机器人（2024年11月26日摄）。新华社记者 杨有宗 摄 作为一家创业企业，为何选中这条赛道(sàidào)？ 擎朗智能(zhìnéng)创始人(chuàngshǐrén)兼首席执行官李通回忆道，一次聚餐(jùcān)中，擎朗团队发现，就餐高峰期大餐厅里的传菜员步履匆匆，忙得不可开交。交流后粗略估算，他们一天要走三四万步，而且工作枯燥。 “行业的(de)痛点，不正是我们创业的方向吗？但擎朗(qínglǎng)做餐饮配送机器人，不是要去替代服务员(fúwùyuán)，而是把一些机械重复的工作交给机器人去做。这样，服务员能够解放出来，给客人提供更加人性化的服务。”李通说，这就是(jiùshì)擎朗创业的“初心”。 想法看似(kànshì)简单，实际却(què)很有(yǒu)挑战。餐厅里人(rén)来人往，配送机器人要完成送餐任务，必须实现精准(jīngzhǔn)定位、自主导航以及全局路径规划等多种功能。打个比方，配送机器人好比“室内无人驾驶”，既要送得快，减少客人的等餐时间，又要确保安全，不能撞到人，这对研发和技术有很高的要求。 擎朗智能员工在进行机器人测试（2024年11月26日摄(shè)）。新华社记者 杨有宗(yángyǒuzōng) 摄 算法工程师杨亚运从中国科学院大学硕士毕业后，就加入了擎朗搞研发。配送机器人的“既要(yào)又要”，是研发人员每天都要思索的问题(wèntí)。 从0到1，首先要攻克各种技术难题。有一次(yīcì)，客户反馈配送机器人不能有效避障。研发团队一查，发现是(shì)某个零部件容易积灰尘，由此产生光的(de)漫反射现象，进而导致信号干扰。除了要求供应商提升硬件，擎朗团队也不断优化算法，让机器人识别外部障碍更高效(gāoxiào)。 从1到10，还要(háiyào)适应各种复杂场景。和标准化的(de)工厂不同，餐厅、酒店内的服务场景千差万别。以重庆的火锅店为例，有的火锅店从防空洞改造而(ér)来，只有一条主干道供机器人(jīqìrén)跑。十几台机器人一起上岗，出现“撞车”怎么办？ 现场考察后，擎朗团队优化了(le)调度算法，确保餐厅哪里有需要，机器人就能及时“支援(zhīyuán)”。多台机器人协调灵活，行动力“爆表”。 “从2016年到现在，擎朗的餐饮配送机器人从T1升级(shēngjí)到T10。每天进步一点点，最终在持续迭代中实现性能的‘螺旋上升(shàngshēng)’。”杨亚运(yàyùn)感慨。 早些年，一台普通的移动机器人售价高达几十万元。通过批量制造和迭代(diédài)创新，擎朗的服务机器人价格目前已经降到(jiàngdào)了10万元以内。 擎朗智能首席技术官唐旋来(xuánlái)告诉记者，对于控制器、轮毂电机等关键零部件，擎朗选择自研，既控制成本、又确保(quèbǎo)性能适配。同时，不断升级软件，用软硬件协同的方法(fāngfǎ)降低成本。“让全国大大小小的餐厅，都能用得(dé)起送餐机器人。” 拓场景：“技术控”也(yě)需要市场嗅觉 毕业于华中科技大学(huázhōngkējìdàxué)的(de)李通，读书期间曾获得“挑战杯”全国大学生课外学术科技作品竞赛一等奖。和大多数“理工男(nán)”创业的科技公司一样，李通对(duì)技术有着坚定的信仰。擎朗的英文名KEENON，意思就是“热爱”。 然而，搞科研和做企业无法直接画等号。技术和市场之间，有一道看不见的鸿沟。“技术控”出身(chūshēn)的擎朗团队，摔过(guò)不少(bùshǎo)跟头、踩过不少坑。 创业初期，擎朗曾专注于(yú)怎么把机器人做得更像真人(zhēnrén)。为此，擎朗团队费尽心思(fèijìnxīnsī)，研制过一款眼睛会动，毛发、皮肤和真人十分接近的迎宾机器人，但试用之后，客户却反映“有点吓人”。 迎宾机器人没有成功(chénggōng)，擎朗智能也陷入(xiànrù)了困境。最惨的时候，整个公司只剩下李通和另外一个合伙人。 这是2023年12月19日在浙江省台州市一家酒店(jiǔdiàn)拍摄的擎朗智能餐饮(cānyǐn)配送机器人。新华社发（李佳菊摄） 这次失败，也(yě)给李通一个重要(zhòngyào)启示：并不是技术先进就能获得市场认可，还是要回到商业的本质，为客户解决实际问题。 不能只是拿着技术(jìshù)找场景，而是(érshì)要根据需求研发产品。“技术控”加上市场嗅觉，理念一变，擎朗的发展空间一步步打开。 有一次(yīcì)，李通去医院看病时注意到，护士每隔大概(dàgài)15分钟，就要(jiùyào)急匆匆地推着小车，给检验科送样本或给病人换药。这启发了李通：“智慧医院”建设，是不是也有服务机器人的应用场景？ 基于上述观察，擎朗智能(zhìnéng)和中国福利会国际和平(hépíng)妇幼保健院合作，在其上海奉贤院区投入了十余台擎朗医疗机器人、几十个货柜，分别承担药品(yàopǐn)配送、无菌包运输、标本转运、导诊测温、污物回收等(děng)工作(gōngzuò)。这样，不仅可以把医护人员从重复的工作中解放出来，还能实现对药品运输的实时监管和追溯，保障医疗物资安全。 擎朗智能员工在交流(jiāoliú)机器人运行测试中出现的各类问题(wèntí)（2024年5月30日摄）。新华社记者 方喆 摄 顺应市场(shìchǎng)、贴近市场、培育市场。擎朗的成长(chéngzhǎng)历程，也是中国服务机器人的普及过程。 在餐厅酒店，擎朗(qínglǎng)的机器人来往穿梭，为客人高效送餐；在商场超市，除了搬运货物、补充货架，擎朗的机器人还会带着(zhe)促销商品四处巡航(xúnháng)、播报促销信息；在高职院校，擎朗的机器人已经进入学校的人工智能教育课程，给学生提供编程学习、实验研究等实训(shíxùn)场景…… 在(zài)早期的融资路演时，李通曾“乐观”地告诉投资人，擎朗(qínglǎng)的机器人预计(yùjì)能卖出1000台。事实上，随着应用(yìngyòng)场景的不断打开，整个行业在2018年后进入爆发期。目前，擎朗机器人的出货量已超过10万台。 从工业机器人(jīqìrén)、服务机器人到最新的人形机器人，如今机器人已成为(chéngwéi)一个热门赛道。唐旋来认为，相比酷炫的概念模型，商业化落地才是机器人公司的真正挑战。“从餐饮、酒店、医疗到商超、教育，擎朗在一个个(yígègè)场景中落地认证，把一个个细分行业做(zuò)深做透，真正把实验室的研发成果转化为现实生产力(shēngchǎnlì)。” 树口碑：让(ràng)国产机器人“服务全球” 从智能手机到电动汽车，出海是当前中国科技企业发展的(de)一股热潮。国际数据公司（IDC）发布的报告(bàogào)显示，在餐饮配送机器人出海方面，擎朗位列中国厂商榜首(bǎngshǒu)。 “走(zǒu)出去”并不是一蹴而就的(de)。在擎朗智能的展厅里，可以看到不同“体格”的服务机器人，分别对应不同的海外市场： 比如，日本的餐厅面积相对(duì)狭窄，所以卖到日本的机器人得“小一号”，最窄通行(tōngxíng)宽度(kuāndù)仅(jǐn)49厘米；韩国的餐厅里有不少石锅菜品，对机器人的载重有较高要求；还有部分国家的电梯智能化改造比较困难，需要为服务机器人专门设计双臂来按电梯…… 这些差异化的细节，是擎朗团队一步步摸索出来的。“2022年是刚开始出海(chūhǎi)的第一年，我们做了60多个种类的认证。”擎朗智能首席运营官万彬说，不能指望“一招(yīzhāo)鲜、吃遍天”，卖到海外的机器人，要做相应的市场调研，理解当地用户(yònghù)的个性化(gèxìnghuà)需求。 擎朗智能员工(yuángōng)在进行机器人测试（2024年(nián)5月31日摄）。新华社记者 方喆 摄 走出国门，适应不同的市场需求、不同的用户习惯，挑战可想而知。然而，擎朗团队对此充满信心。因为，机器人的运动精髓在于算法，而算法则植根于数据的广泛积累中。“中国有着海量的服务(fúwù)场景，每天都会(huì)产生新(xīn)的数据来训练机器人，推动其不断升级(shēngjí)。”唐旋来说。 国外一家电视台曾做过一档节目，节目组选取擎朗的(de)送餐机器人T8和当地一家机器人企业的同类产品公开(gōngkāi)比赛。在同等行进距离中，T8取得了3分(fēn)53秒的成绩，而对方的成绩为4分02秒，这种对比进一步提升了擎朗在海外(hǎiwài)市场的口碑。 “过去，海外市场谈到中国制造，总觉得是靠(kào)价格取胜。”李通说(shuō)，实际上，包括服务机器人在内的很多国产(guóchǎn)智能终端产品，在性能比国外(guówài)竞品(jìngpǐn)更出色的同时，价格还能更便宜，这是国产服务机器人能够“走出去”的关键。中国高科技制造业的技术领先、快速迭代和高效供应链优势，在出海过程中得到了充分体现。 把“科技(kējì)牌”打得更好，擎朗还在努力中。 今年3月，擎朗推出公司第一个人形机器人产品XMAN-R1。相比之前的配送(pèisòng)机器人，XMAN-R1更(gèng)“聪明”，能干的活也更多(duō)。比如(bǐrú)在餐厅中，可以独立完成取酒、倒酒、放置托盘等配餐动作，在顾客离开后可以完成桌面清理任务。 “我们希望人形机器人(jīqìrén)不仅仅是跳个舞、翻跟头，而是能干活。我们也相信(xiāngxìn)，只要保持对技术的信仰(xìnyǎng)和对行业的坚持，机器人改变生活的未来一定会到来。”李通说。 当前，人工智能(réngōngzhìnéng)、具身智能发展方兴未艾。擎朗这家“小巨人”企业所(suǒ)奔赴的，是自主创新的星辰大海。